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二回

關燈
真是難受。

倚著闌幹看向廊外簌簌落下的雪粒,黛玉垂下眉眼。盡管進京已有多年,卻始終習慣不了這北地的冬天,風一刮,好似要從臉上刮下一塊肉一般。

紫鵑說是回去再拿個手爐來,可一去也不知道路上遇著誰耽誤了事,半晌不見人影。

“咳!”讓風一吹,止不住又咳了起來。

攏緊身上的鬥篷,小巧下巴陷在一團絨毛中,擱遠了看,怕是只能瞧見靈動生氣的雙眸盯著雪粒一眨不眨。

早知這樣,還不如不出來,說不定讓這風一吹,又添了病。

“這位妹妹,身子不好怎生還在外面凍著?身邊的丫鬟婆子也放心你一人在這裏,不怕凍壞了。”

黛玉驚詫的回頭,順著聲音看去,便見著玉帶錦衣,頭束金冠的男人靠在廊柱上正一臉笑意的瞧著她。

大觀園裏怎會有其餘男人出入?同她們姐妹幾人住在一起的賈寶玉自是能自由進出,可向來,莫說是生人,連賈府上下的男丁都少有踏足大觀園,大觀園上下只有一群姑娘和丫鬟婆子進出。

斂去眼中驚訝,黛玉起身想從旁繞過,誰知剛走了兩步便被人攔住了去路。

“你——!”蹙眉瞪一眼面前不識趣又不知禮的人,黛玉心中郁氣,連個不認識的人也要同她過不去,這榮國府是待得下去還是待不下去。

前兩日她病稍好些了,紫鵑偷著去庫房哪兒討了兩窩燕窩,誰知這是讓趙姨娘曉得了,竟拿這事說她,比榮國府裏的親姑娘還嬌氣,病好了還要討燕窩,日日年年這樣用,不曉得身子受不受得了這福分。

紫鵑原是將這事瞞著她,可丫鬟婆子那麽多,難免有幾個嘴碎的,遠遠瞧著她都恨不得把話拿到她耳邊說,讓她安生不了。

園裏下人本就不拿她當正經主子看,她尋常也不計較,免得招惹是非,誰曾想這一年來越發過分,仿佛大觀園上下就她瀟湘館好欺負似的。

心裏愈想愈氣,拿眼瞪著人,不知眼底氤氳了一團霧氣。

紀遠瀾暗叫不好,他這幾日同賈寶玉走得近,才得了這能進出大觀園的由頭,不過也僅能在大觀樓周圍賞景,姑娘們的住處是不能去。

“姑娘莫惱,剛才那話只是擔憂你這身子,聽你咳嗽想必是身子不適,這才提醒,我尋常說話慣了這種語氣,妹妹——”

“誰跟你姐姐妹妹的。”黛玉見人一副不知怎麽討好的樣子,別開眼輕笑,這副模樣瞧著是比寶玉讓人心裏暢快些。

寶玉那些話,見著哪個姐姐妹妹都能說出口,還變著花樣的說,她慣不計較,心裏吃味也只拿話刺得自己旁人都不痛快。

聞言紀遠瀾忍不住笑了下,知黛玉不生氣,這才想起來這段時日還未曾見過黛玉,其餘的佳人他多少都見過,連住在櫳翠庵妙玉他也見了一回。

“在下紀遠瀾,借住府上,剛才之事,望林姑娘海涵,莫要同我計較。”紀遠瀾抱拳施禮,“攔住你也不過是瞧著那兒有雪水滲下來,你這要淋了刺骨的雪水,病情怕會加重。”

黛玉詫異,忍不住擡頭往上看,果然瞧見那處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滲著水,心頭明了,臉色自是好了些。

不過眼前這人便是這幾日眾姐妹口中一表人才、俊朗不凡的紀王?

“林姑娘,你身邊跟著的丫頭不見人影?落你一個人在這坐著發怔,讓旁人瞧了去,以為她存心刻薄你。”

“紫鵑拿東西去了,應是在路上耽擱,想著也快來了。”黛玉輕搖了頭,紅色的錦棉鬥篷跟著一顫一顫,不知這一幕讓紀遠瀾盡收眼底。

“原是這樣。”

黛玉瞧著紀遠瀾,見他無意要走,心下犯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讓別人看見,又該拿此事作妖,處處說她不是。

剛要開口就聽得紫鵑遠遠的叫了自己,心中一喜,匆忙道:“紫鵑來了,我先走了。”

“林姑娘慢去。”

“恩!”

盯著步子匆匆離去的背影,紀遠瀾又倚著闌幹。見黛玉和紫鵑說話不時看過來的眼神,紀遠瀾沖著二人點頭一笑,便見紫鵑拉著黛玉往小徑走去,不見蹤影。

他長了三頭六臂嗎?這麽急著躲他。

見著了心上念叨的人,紀遠瀾自是不留戀大觀園中其餘美景,前腳剛從大觀園出來,後腳就碰上這回隨行的小廝。

“王爺,你可別跟那寶二爺一樣成日沈迷美色,流連花叢,這要讓上頭官家知道,又該責怪你不顧正是,只惦記享樂。”小廝東福一臉為難,可話又不得不說。

太後早有叮囑,切不可讓紀遠瀾為色所迷,畢竟官家對賈府上下是明白得很。這一府的女眷,還有不少待字閨中的,紀遠瀾尋常倒無這種跡象,可誰知道會不會突然轉了性。

紀遠瀾失笑,伸手拍了一下東福的肩,“你家王爺我像是會流連花叢的人嗎?”

東福誠實的點了一下頭,見紀遠瀾挑眉,趕緊又搖了搖頭。

“王爺,這幾日,你的確是和寶二爺一塊,怎麽看都像是快要被他領著……同化了。”

“你倒是比我還操心,知道一句話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賈府上下,這賈寶玉才是那癥結所在,賈老太太和二太太把他當心尖上的肉碰著,至於賈政,賈政面上看著處處同賈寶玉不對付,可心地對這兒子又極其看重。”

“可我瞧著寶二爺不過是個軟骨頭的人,縱生得一副好皮囊,可也經不住事,賈府這麽大,他怕是撐不起。”

“你這話,只說對了半句。”

“啊?”

看了眼遠處走來的賈寶玉,紀遠瀾邊走邊道:“他雖撐不起賈府,倒也是個有真才實學的人,不過用不到賈政認為的正道上,至於賈府,莫說他賈寶玉,連賈政怕也操持不了,你可知榮國府如今,誰在控著?”

東福搖頭,表示不理解。

“你這察言觀色磨嘴皮子的功夫,該好好練練了。”

丟了這麽一句話給東福,紀遠瀾剛好走到賈寶玉面前,“寶二爺今日可是又得了什麽寶貝,打算同我說道說道?”

“王爺——”

“嗳,早同你說了,表字子瑾,你我投緣,不必這麽生分。”

賈寶玉多同家中姐妹一處,偶有幾個相交的好友也都讓賈政處處指責,難得來了個志趣相投的人暫住家中,豈能不高興。

跟在後面的東福摸了摸後腦勺,還是不明白他家王爺說的話。

罷了罷了,多住些時日就該明白了。

“姑娘今日和那紀王碰著面了?”

紫鵑端著一碗還溫著的湯走進房,見黛玉托腮發呆,不由問,“這幾日園裏各姑娘像是被勾了魂似的,嘴裏多少提及這位紀王,連下面丫鬟都在議論,剛才我也瞧見了一眼,倒是個人模人樣。”

剛進屋還在拍身上雪粒的雪雁聽見紫鵑的話,撲哧笑了聲,“我早說了,這個王爺可是個神仙似的人物,跟咱們姑娘一般,站在那兒,像是畫上下來一樣,沒半點俗氣。”

瞧黛玉還在走神,紫鵑走到雪雁跟前小聲道:“就你會說,差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別提了,二奶奶手下的人都聽二奶奶的,家中庫房裏有多少東西二奶奶心裏門清,我們這地想拿,可不得到她跟前去求著,討了個黑臉,我便回來了。”

回過神的黛玉見兩人湊一起小聲嘀咕,不問也知道大抵是什麽事,低頭看著桌上剛描的紙樣,是打算給紫鵑繡帕子用的。

“姑娘——”

“你們不用再去自討沒趣,我便是病死了,也斷不會求人,何況這不還死不了,看看你們,為著這一點事,遭了多少罪?”黛玉起身,紫鵑連忙又拿了一件衣裳給她披著。

“可是姑娘,你這身子,本就要用這些藥養著,初進府時不久——”雪雁委屈道:“何況老爺去時,咱府上不知多少家底,哪裏還見得半點。”

“你這說若讓旁人聽了去,怕不消一日,咱三就該從瀟湘館搬了出去,住到外面大街上。”黛玉看一眼雪雁,雪雁低下頭,不敢再胡言。

不提便不提,但誰不是心知肚明,林家雖不及賈府富足,但好歹也是官宦之家,又僅有黛玉這麽一個女兒,來了京城林家那些家底不全進了賈府的庫房。

黛玉不讓說,不代表她不知道。

只是她說不得,也想不得,愈想,心裏便愈是不平。她已無依無靠,連賈府也不是她的依靠,說到底,寶釵的話倒是沒錯了,她有兄長和父親,旁人是比不得的。

“這話我便只說一回,你們心裏要是還有我這個姑娘,就不許再去討人臉色。”

“知道了,姑娘莫氣,雪雁不明事,說她一回該長記性。”紫鵑看黛玉臉色微紅,心知是氣著了,忙安撫,“尋常人家不也有生病咳癥的,不也能好,咱姑娘有老天厚待,豈會好不了。”

雪雁的頭埋得越發低,眼眶發紅。

黛玉盯著外面愈發大的雪粒,眼前迷了一層白色的紗帳般,不過一道綠色身影破了這‘紗帳’往裏走來,瞧清那人面貌,微蹙的眉頭舒展開。

“怎冒著雪來了?”

“我再不來,瞧著你身邊的兩丫頭是要讓這府上的婆子丫鬟們欺負了。”摘下身上的鬥篷,來人把揣著的手爐塞到黛玉手中,“瞧你,手又涼得像塊冰,紫鵑,去多拿個盆火,冬日裏難捱,還省那點炭作甚。”

聞言紫鵑笑著拉了雪雁一同去旁邊耳房裏取炭盆,走時替兩人把門關上。

可算是來了個能讓她家姑娘心頭舒坦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幻言求個預收=3=《穿成了反派大佬他前妻》

蘇綿傳到了一本霸道總裁文裏

成了書裏反派大佬那個眼瞎心盲的前妻,為了腳踩三條船的男主鬧離婚

蘇綿決心痛改前非,一心一意對大佬,當即拿起床頭的離婚協議書沖到書房外

“嚴易寒,我想明白了,這婚,我不離了,我更愛你。”說完把協議書撕成了一片片廢紙

嚴易寒擡頭,一步步把蘇綿逼到墻角,手撐在墻上低頭笑了,“正好,不生個孩子,別說離婚,這門你都別想出。”

等等!難道嚴易寒不該因為她的回心轉意感到欣喜若狂並且痛哭流涕的抱著她表白嗎?

幾天後,蘇綿委屈的想

嚴易寒這體力,誰招架得住!不怪原主要離婚了……

身為嚴太太的蘇綿看著面前的女人,直接從包裏掏了一張卡放在桌上,“三千萬,消失。”

坐在蘇綿對面的女人抖著手拿起卡,“我的了?”

蘇綿驕傲微揚下巴,點點頭,滿意的看著女人拿著卡離開

太爽了!

下一秒蘇綿看著隔壁卡座,嚴易寒緩緩朝自己走來,笑容僵在臉上

“嚴太太,你好像很會敗家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